第11章_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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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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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书倒背着双手,在自家的窑屋里走来走去,有如困兽。赵曙光垂手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支书。翠花站在门口,同样无奈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支书终于在赵曙光面前站住,问:“你对李君婷,到底了解多少”

        赵曙光:“我想,我还是了解她的她绝不至于”

        支书:“不至于、不至于可是她已经把绝情之事做下了我就不明白,同是半大孩子,同是北京知青,同样地离开了父母亲人,她怎么就会忍心把另一个往火炕里推所以我才向你讨教所以我才希望你给我说出个明白”

        赵曙光:“可我还是觉得,李君婷她不至于因为红兵说了些气头上的话就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翠花:“曙光,你就别替李君婷辩护了行不行啊你越辩护,不是越等于火上浇油嘛”

        支书对着女儿大吼:“滚出去”

        翠花看了父亲一眼,无奈地退了出去。

        支书又问赵曙光:“说啊”

        赵曙光也有些生气了:“我能说什么啊我现在三四十岁五六十岁的人之间,还动不动就做下把人往火炕里推的事呢您叫我怎么说啊您”

        这时,王大爷闯进屋里,看也不看赵曙光,厉声问支书:“武红兵呢”

        支书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王大爷:“我问你我徒弟呢”

        赵曙光:“大爷,支书这儿也正着急呢”

        王大爷质问支书:“你怎么能眼看着一个挺好的知青就那么被他们给铐上手铐带走了你还是个支书吗你”

        支书一跺脚:“我不配当,你倒是替我当啊你”

        王大爷举起了巴掌。支书眼都不眨一下,瞪着王大爷:“扇吧有人扇我大嘴巴子,倒省得我自己扇我自己了。”

        翠花冲了进来,挡在了父亲跟前,落了泪。她冲赵曙光发火:“你是木头人啊你你怎么能在一边看着”

        赵曙光流着泪跪了下去:“大爷,支书,你们两个,不能当着我们晚辈这样啊你们可都是坡底村的主心骨啊”

        王大爷的手缓缓垂下了。

        翠花也哭着说:“大爷,您太欠公平了我爹一个小小的支书,他真能保护得了谁啊他都是李君婷那个小野狐狸精做下的缺德事是她因为武红兵的几句混话,就到县里去告小武的恶状您要真是个有血性的人,找那小野狐狸精算账去要不直接找县里要你徒弟去”

        王大爷愣了愣,猛一转身走了。

        支书冲跪在地上的赵曙光又一跺脚:“你还不去拦下他他正在气头上,谁知会对李君婷怎么样”

        女人们仍在马婶家里,议论纷纷。

        “自打她来到坡底村,就没正经干过几天活儿”

        “这种阴损的知青,还能留住在家里吗把她东西都扔出去她如果晚上回来了,不许她进你家门”

        马婶叹口气:“这些日子,她跟我的关系倒还比以前亲近多了,经常马婶马婶地叫我了。昨天她胃不舒服,我还给她冲了一个鸡蛋。背地里做下那么恶的事,嘴上却从没泄露过,确实够阴损的”

        王大爷一步跨进来,喝问:“那个李什么来着,她在哪儿”

        马婶见是王大爷,便说:“李君婷,她一大清早跟知青们进县城卖拖拉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大爷:“她是住你这儿不”

        马婶:“是住我这儿。”

        王大爷:“她一回来,你要立刻告诉我”

        马婶:“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啊我的老哥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把恶事都做下了,你是位长辈人,还能跟她动武的吗”

        王大爷:“我,我呸她”

        一名妇女说道:“唉,咱坡底村的大老爷们儿,也就这点儿张长了”

        另一名妇女说道:“那不见得。咱坡底村真有血性的大老爷们儿,不是都在山西矿上嘛”

        王大爷指点着两个女人,问:“你们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喽”

        马婶:“不是说给你听的,还是说给别人听的呀因为些个鸡毛蒜皮的事,一次二次地到咱坡底村来搜查,拿咱们老支书不当支书看,说逮走咱们喜欢的知青,就给逮走了。我觉得就是看咱们坡底村的男人都在邻省,好欺负”

        王大爷:“别说了你们不用跟我念这套经为了咱坡底村的名声,为了我徒弟不受冤屈,我一定做出点有血性的样子给你们看”说完转身便走,和正往屋里进的赵曙光撞了个满怀。

        王大爷:“你跟着我干什么”

        赵曙光:“支书怕你见着了李君婷,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来。”

        王大爷:“既然跟来了,那就继续跟着,我有话和你说。”

        赵曙光默默跟在王大爷身后走了一段路,见王大娘、春梅、囤子三人匆匆走来。

        王大爷转过身,惭愧地:“曙光,你多包涵吧。在支书家,你那一跪,让我心里难受。”

        赵曙光:“大爷,看见您和支书都为红兵那么着急,我心里也好难受。我是坡底村的知青队长,红兵和李君婷之间闹出今天这种事儿,我预先竟然一点儿没有觉察,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王大爷:“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了,谁都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红兵不但是我徒弟,更是你们北京知青。我听他说,他是冲着你才跟来坡底村的,是不”

        赵曙光:“是,李君婷也是冲着我来到坡底村的。”

        王大爷:“我说的是红兵,你别提她我问你,你是个有血性的人吗”

        赵曙光:“这我不知道,要看什么事儿了”

        王大爷:“就红兵这件事儿。你要是还有半点儿血性,你要是还念着和红兵同是北京知青的情份,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县里要人”

        赵曙光:“不。我”

        王大爷又举起了巴掌,却被囤子在半空中擒住了手腕。王大娘和春梅也赶上前来。

        春梅叫道:“爹,你气糊涂了呀你怎么能打我曙光哥哥呢”

        王大娘也说:“就是曙光有什么错呀你怎么越上了把年纪,越分不清好歹人了呢”

        王大爷对囤子吼:“放开我”

        囤子放开了他,却从后拦腰抱住他。王大爷只有一只胳膊还在囤子的臂抱之外,他指着赵曙光数落:“我原以为你是好人,今天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你也是个见人有难冷眼旁观的东西我真后悔我看错了人”他扇不着赵曙光,扇起自己耳光来。

        春梅哭叫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呀你”

        囤子重抱了一次,将他那只臂抱之外的胳膊也抱住了。

        王大娘对赵曙光说:“曙光,你大爷真是气糊涂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曙光:“大娘,我不会的。”

        他走到王大爷跟前:“大爷,您也不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您身体不好,不必咱俩一块儿到县里去。我一个人去就行。明天就去。争取先把情况了解得更多一些。我和您的看法一样,如果连红兵都成了现行反革命,中国不是现行反革命的人就不多了。”

        听了赵曙光的话,王大爷不再挣动了。囤子松开了自己的手,王大爷呆看赵曙光片刻,默默转身走了。

        赵曙光呆呆地望着王大爷的背影,对王大娘说:“大娘,囤子哥,今天,我是更尊敬我王大爷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他的身体”

        赵曙光回到知青宿舍,对扇门全开着。他走进宿舍,见桌倒凳翻,炕上的被褥也乱七八糟,几只鸡在宿舍里觅食,两只鸡还上了炕。他将鸡撵出去,掩了门,扶起桌子凳子,原样摆好。站在炕前,想要整理被子,却又无心整理。他转身坐在炕边,接着缓缓仰躺下去。

        他想起当日知青下乡的专列中的情景

        赵曙光、冯晓兰、李君婷、刘江四人坐一处,都默默望窗外。

        “曙光”四人同时扭头,见过道走来了武红兵,扛着按部队标准打成的行李捆,拎着网兜,一脸汗。

        赵曙光站了起来,诧异地:“怎么”

        武红兵:“跟你去,你哪儿,我哪儿。找了好几节车厢才找到你”

        赵曙光接过他的行李,替他放到行李架上。刘江接过他网兜,替他塞到座位底下。

        赵曙光和武红兵对视着,不由都微笑了,彼此轻轻拥抱了一下。冯晓兰往座位里边靠了靠,赵曙光坐下后拍拍腾出的地方。

        武红兵也坐下后,李君婷看着武红兵说:“我认识你。你、我、曙光,咱们都是同校的。你和曙光一样,也高三,只不过你俩不同班。有一年学校搞文艺汇演,曙光演保尔,你演瓦西里神父,对不对”

        武红兵淡淡一笑:“你对我知道的还真不少,省得我自我介绍了。”

        赵曙光、冯晓兰、刘江都笑了。

        李君婷:“亲爱的武红兵同志,我和你一样,也是赵曙光的铁杆追随者也是他到哪儿,我到哪儿,无怨无悔我爸妈舍不得我去插队,调动了一切关系,决心把我留在北京,可他们的努力有些眉目了,我也和他们吵翻了,坐上这次列车了”

        李君婷看着赵曙光笑,又说:“我认为赵曙光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我喜欢追求理想,追求理想有一个懒惰的办法,那就是,跟着理想主义者走,让他带领自己去到能实现理想的地方去。我这人天生比较懒,懒人有懒办法”

        赵曙光等三人又都笑了。

        冯晓兰在赵曙光耳边低声说:“她挺可爱的,我喜欢她。”

        刘江笑着说:“要我看啊,你只能算是理想主义者的同路人罢了。”

        李君婷:“去你的咦,做理想主义者的同路人也不错啊理想主义者们,要是连个同路人也没有,那不是太孤独了吗孤独是会扼死理想的呀,懂不懂”

        武红兵:“我也只不过是理想主义的同路人而已。但我们两个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父母虽然也舍不得我离开北京,但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留住我。反正得插队,比较起来,与自己欣赏的人为伴是明智的选择。我明智,所以比懒惰的你更加无悔”

        刘江拍手大笑:“说得好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

        李君婷:“我打你”

        列车在大家的笑声中“咣当”一声驶入山洞。身在坡底村的赵曙光思绪也被一阵踢门声拉回到了现实。

        刘江率先踢门而入,身后是另外三名知青。刘江两只鼻孔都塞着纸,看样子是挨过打了。他们看着炕上乱七八糟的被褥发呆。赵曙光坐起来看他们一眼,又缓缓仰躺下去。

        刘江大声问:“炕上怎么回事”

        赵曙光不说话。

        刘江跨到炕前,更大声地:“赵曙光,我问你炕上怎么回事”

        赵曙光还不说话。

        刘江:“你他妈聋了”

        一知青抽下桌子那块活动木板,隐蔽的桌膛里已空空如也。他一转身爬上炕,在被褥中乱翻乱找,还是一无所获,只不过将被褥翻得更乱了。

        他跪在炕上,拍打着炕席:“书呢咱们那些书呢”他拍了一手鸡屎,皱着眉下了地,在一堆玉米皮中拿起一些玉米皮,嫌恶地擦手。

        另一名知青也一声不响地拿起些玉米皮,在落了鸡屎的地方擦着。

        刘江看着满屋狼藉:“我明白了,被搜过了是不是赵曙光,赵曙光,哥儿几个可都是跟随你来到这儿的你怎么遇事儿这么一副熊样子从今往后,我瞧不起你了瞧不起”

        第三名知青:“别激动,别激动,一激动你鼻子又出血了冲曙光嚷嚷有什么用啊他和咱们也没什么两样啊,说到底不也是一名插队知青嘛”

        刘江终于坐在炕边,从兜里掏出些手纸,换鼻孔里带血的纸,恨恨道:“我们做什么坏事了还不是急贫下中农所急,想贫下中农所想吗却给我们扣上倒卖紧缺农机具的大帽子,理论几句还扇我们嘴巴子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今天这仇,老子记下了”

        赵曙光一听此言,猛地坐了起来:“他们打你了”

        刘江将头一扭,不理他。

        赵曙光又问另外三名知青:“也打你们了”

        另外三名知青也都扭头,不愿回答。

        赵曙光站到了地上,大声地:“我问你们话呢”

        一名知青生气地说:“刚才刘江问你话,你又为什么像死人似的”

        这时,冯晓兰搀扶着支书,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冯晓兰扶支书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背后。经历了上午那些事,支书也变得如病之人,目光暗淡,满面阴霾。

        支书用目光一一扫视知青们,颇觉欣慰地:“都回来了就好。要不,我想死的心都有。刘江,你鼻子怎么了”

        刘江不回答。

        赵曙光:“挨打了。他们都挨打了。”

        支书:“我最怕的就是你们会挨打,果不其然。你们的前事,你们从不对我讲,那我也能猜得到几分。除了晓兰,都当过红卫兵,都当过造反派,都耀武扬威过。可能呢,除了曙光例外,其他都是打过人的。曙光,红兵也打过人吧”

        赵曙光:“没有。他一直是逍遥派。”

        支书:“都说你们北京的红卫兵,是全国最凶的红卫兵。文革这两年,你们反啊斗啊批啊砸啊,现而今如何得来接受再教育了吧我们这儿的造反派,那也是一个个凶巴巴的。针尖对上麦芒了吧我看呢,挨打也是一种再教育”

        刘江一字一顿道:“不,爱,听”

        支书:“不爱听不爱听也得听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你们挨打了,我看也是件好事,能让你们反省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一名知青一拍桌子:“够了你有完没完”

        支书瞪他一眼,宽容地说:“今天你们确实受委屈了,又都在气头上,有些话我也就不再说了。红兵的事儿,你们谁都不许犯冲动,我就是豁出一切,那也是要替他理论到底的”

        刘江不由得看赵曙光,问:“红兵怎么了”

        另外三名知青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赵曙光身上。赵曙光张张嘴,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转头向支书看去。

        支书:“没必要瞒,想瞒也瞒不住,告诉他们几个吧。”

        赵曙光:“公社和县革委都来人了,把红兵带走了,他们说他是现行反革命。”

        刘江:“什么”

        赵曙光:“红兵偷了县武装部常用卡车的汽油,他们说那就不是一般性质的偷窃行为了。当然,他也成了倒卖农机具的主谋”

        冯晓兰:“那都不是主要的罪名。”

        刘江:“那,那主要的是什么”

        赵曙光:“那好,我来讲吧红兵不知在什么情况下,对李君婷说了些气头上的话,有一句话被上纲上线了。”

        冯晓兰:“什么话”

        赵曙光:“要把李君婷活埋了”

        冯晓兰:“红兵究竟说没说过这样一句话,咱们谁也不清楚,所以得有人去县里想办法见到他,当面问问他。因为他是右派的儿子,因为李君婷的父亲是当前正红的革命干部,那句话很可能被利用来大做文章。”

        另一名知青:“那可就惨了有些人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找例子来证明阶级斗争”

        第三名知青:“两个人之间的话,没有第三者作证,就是真说了那也可以咬定没说”

        刘江皱眉不解:“问题是,两个人之间的话,县里那些家伙怎么知道了”

        支书:“这个问题,就不用非得谁来回答了。村里都是些女人孩子,我也只能来找你们了。我想问你们的是,你们谁县里有关系,能想办法见到红兵一面,问问他到底说了那句话没有也有必要及时告诉他,咱们都不会对他摊上的事漠不关心的。也得有人去找到李君婷,跟她说谁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让她只管放心大胆地回坡底村来,只要求她当面跟咱们讲讲,她为什么非那么去做。”

        没等支书说完,赵曙光挺身而出:“我去见武红兵,我去找李君婷。”

        支书:“两件事,你都有把握不会白往县里跑一次”

        赵曙光:“没太大把握,我只能向您保证,到了县里我会见机行事,尽力而为。事不宜迟,我想明天一早就去。”

        支书:“你还能保证,不管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况,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也能往肚里忍,也不会再节外生枝吗”

        赵曙光:“能。”

        支书注视着他,信赖又倚重地:“那,就拜托你了。”说罢,他手撑桌沿站了起来,却似乎迈不了步子。

        赵曙光:“支书”

        赵曙光想上前搀扶,支书却摇了摇手:“没什么,腿麻了。”

        冯晓兰伸手扶住了支书,支书还想拒绝,却被她哄小孩似的劝道:“支书,听话”

        冯晓兰把支书送走,赵曙光重新掩上宿舍门,一转身,见坐在炕边的刘江和其他三个知青,都抬起了头,瞪着他。

        刘江:“操我还是那句话,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中国谁怕谁咱们来到坡底村,整天一扇门出入,一铺炕睡觉,一张破桌子吃饭,虽然也真真假假地闹过些别扭,但基本上来讲,还是算得上抱团儿的吧”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挥舞胳膊,转身问另外几名知青:“你们说是不是”

        一名知青大声附和:“是”

        刘江:“如果红兵真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我们脸上光彩吗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回北京探家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串联起全县的北京知青来说我们中的一个是现行反革命我们还要说他们捏造罪名,迫害咱们北京知青呢把事情闹到中央去也不怕他们不能让他们白打了咱们这一次咱们是真的造反有理要让他们领教领教咱们北京知青的厉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说罢,伸出一只手。

        一名知青看了看他的手,问:“什么意思”

        刘江:“敢于和我同仇敌忾的,把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另一名知青犹豫地伸出手:“这不是红卫兵的方式。”

        第三名知青也说:“我见过北京胡同的小流氓们用这种方式发誓。”

        刘江生气地翻翻白眼:“胡说,这也是一种神圣的方式”

        赵曙光:“而且是一种古老的方式起源于西方的骑士年代,小人书里学来的吧”

        刘江只管瞪着唯一没有伸出手来的赵曙光:“别管哪儿学来的,你到底加盟还是不加盟”

        赵曙光:“不。”

        刘江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么,少了你,我们的斗争意志反而会更坚定。但愿你不会堕落到李君婷那种卑鄙的地步,在我们没有采取行动之前出卖我们。”

        赵曙光起身,搂着刘江的肩,嘴贴其耳,用另外三名知青完全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刘江听愣了,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其他三名知青的手也自然随之放下。

        刘江一言不发地整理起自己的被褥来。

        一名知青问他:“哎,神圣的盟誓,还算不算数了呀”

        刘江看也不看他:“暂时取消,从长计议。”

        那名知青:“也好也好,还是保持冷静为好。”

        第三名知青问赵曙光:“你对他说什么话了”

        赵曙光边整理被褥边搪塞道:“只不过说了几句不便大声说的话。”

        一时间,四人默默地打扫起屋子来。赵曙光扎起围裙,正戴套袖,准备做饭。刘江主动上前,殷勤地:“我来我来谁都不用帮忙,今天这顿饭我一个就做了。”

        赵曙光微微一笑,拍了他肩一下,摘下围裙套袖给他。

        天黑了,另外几名知青已经熟睡。赵曙光却没有睡,只是一动不动地仰躺着,大睁着双眼想心事。他旁边辗转反侧的刘江也没睡。

        刘江捅捅赵曙光,悄悄地:“睡着了没有”

        赵曙光:“不太困。”

        刘江向他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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